撰文 | Ze.A Tsai
繼上文,1919到1927年之間,利西茨基創作了無數大型油畫版畫等作品。在他眾多系列作品的命名中,《Proun》是他最為代表性的一個系列。Proun,是俄語單字「PROyect Utverzhdenia Novogo」的首字母縮寫,中文翻譯為「新的提案」。利西茨基將其模糊的定義為 「一個由藝術家與藝術品灌溉的肥沃土讓中,融合而成,構建出新結構建築的一個階段。」 。可能英語母語者這也不見得聽過這個詞,因Proun是利西茨基為了這系列的創作,自己創造的詞。我想,利西茨基在創作當下,也不願意清楚的定義他的畫作,因爲他的目的便是創造無限可能,這種可能也許是音樂、可能是文學。而對我而言,Proun更像是一座在腦中不斷變動的建築概念模型。
在系列Proun的畫作中,藝術家拋棄傳統的透視法則與真實的物件,利用抽象幾何圖形的形狀與顏色特性,實驗性的進行無數排列組合,企圖以幾何為媒介,加以定義空間特性。譬如1923年的這幅Proun,黑色正方形就如一間無採光的穩固房間,體積較大的紅色圓形是一個流動性的開放客廳,黑與灰色長方形則是樓梯間或上下樓層的斜坡通道。試想在沒有3D繪圖軟體的年代,藝術家能藉由一幅畫,讓20世紀初的建築師從中看到無限的可能與動態性的視角,這無疑是極具有時代衝擊力的。雖然我們知道在歷史中,藝術家通常身兼建築師、平面設計師,甚至政治家、文學家,但直到開始欣賞他的作品,才更直觀地體會到那時的藝術家是抱持著多大的抱負與理想,才能以全能之姿名留千史。利西茨基在他的一篇論文中如此作結語,「Proun不再是一幅畫,而是一座必須從各個角度觀看(通過在其外部移動)的建築。」
至此,結構主義(又稱構成主義)極大影響並引領了20世紀初的建築界,改變了忠於古典規範的建築,轉而對人體工學、空間機能或物理機能更多的研究。 結構主義對建築的影響可以從塔特林塔(Tatlin's Tower)和梅爾尼科夫之家(Melnikov House)等建築的發展看出。 塔特林塔雖然從未建成,但卻是一項雄心勃勃的設計,它結合了鐵、玻璃和鋼,創造了一個充滿活力的結構,作為象徵革命的紀念碑。 同樣,Melnikov House展示了他對空間和建築技術的創新利用。一戰後,這些俄羅斯知識份子逃往德國,各地藝術家與建築師,建立了魏瑪包浩斯大學(德語:Bauhaus-Universität Weimar),現代藝術於是在瓦爾特·格羅佩斯(Walter Gropius)、瓦西里·康丁斯基(Wassily Kandinsky)、密斯·凡·德羅(Mies van der Rohe)這群人的帶領下繼續蓬勃發展。
而包浩斯學院雖在1933年宣告關閉,但以此為基礎的教育體系也在百年後遍地開花,在世界各地的建築與設計學院中,慢慢滋養無數學子,茁壯為一顆顆枝繁葉茂的大樹,一起建構了21世紀我們所在的當代城市。